江青

本文摘自:《资治文摘》2009年第5期,作者:王小乌,原题:《江青与新中国第一任天津市长的浪漫史》

黄敬虽然证明了江青确实在1933年2月加入中共,不过,这时的黄敬已和范瑾相爱。据徐明清推测:“大抵是江青在上海跟唐纳复婚、跟章泯同居,闹得满城风雨,使黄敬的心冷了,于是另择伴侣。”

上世纪30年代在天津,黄敬与姚依林有过一次夜谈,黄问姚:“你有没有女友?”姚答:“没有。”黄说:“我已经有了!”于是,黄满怀激情对姚讲述了自己在青岛大学读书、到农村搞宣传工作时的一段浪漫史,对方是青岛大学图书馆职员李云鹤(江青最早的名字叫“李进孩”,上小学时改为“李云鹤”)。

初识俞家三少爷

李云鹤在山东省实验话剧院学习时,结识了当时颇具社会声望的剧院院长兼青岛大学教务长赵太侔。一年多后,李云鹤通过赵太侔的关系,进入青岛大学图书馆做了一名管理员,同时在中文系旁听。

赵太侔之妻俞珊,是当时中国话剧界的明星。学过一段话剧表演的李云鹤对俞珊很羡慕,经常去看望、请教。在赵家,李云鹤邂逅了俞珊的弟弟黄敬(俞启威),黄当时是青岛大学物理系的学生。

俞家是名门望族,黄敬是俞家老三,人称三少爷,但黄却没什么少爷架子,进入大学后,思想更加倾向进步。“九·一八”事变后,黄敬成了学生运动中的活跃分子。那时,李云鹤和黄敬已从热恋转而同居。经党员黄敬介绍,李云鹤也于1933年2月正式加入中共,时年19岁。

不久,因为叛徒出卖,黄敬在青岛被国民党逮捕,为了不让李云鹤受到牵连,黄故意请警察局转告李云鹤“另寻出路”。恰在此时,上海明星公司导演史东山来到青岛动员俞珊重回上海。赵太侔便和俞珊顺水推舟,推荐李云鹤去上海。

李云鹤穿着俞珊送给她的旗袍,跟着史东山来到上海,却失掉了党的组织关系。李云鹤抵达上海,本打算住进上海的俞宅,只是俞家并不承认她这个未经明媒正娶的儿媳。李云鹤遂以俞珊“表妹”的身份,在田汉家借住了些日子。

后来,田汉的弟弟田沅介绍她到陶行知创办的“晨更工学团”工作。当时晨更工学团里的女教员,只有徐明清(时任“晨更工学团”负责人)、李云鹤和一个名叫李素贞的宁波姑娘。天天生活在一起,徐明清和李云鹤慢慢熟悉起来。

当时李云鹤一头短发,一身蓝布旗袍,从不涂脂抹粉,而且很活泼,教唱歌、演戏,跟女友相处得不错。可是每当回到小阁楼里,她就判若两人,常常独自唉声叹气,一言不发,有时掏出一封信,细细地看,看完又收了起来。

后来徐明清在清扫地板时发现了掉在地上的这封信,信开头的称呼是“进子”,落款是“小俞”。信中有一句她印象很深:“你是我心中的太阳”。徐明清把信交还给李云鹤时,顺便问起“小俞是谁”,李云鹤也道出了心里话。“小俞是我的爱人。这封信,是我们谈恋爱时他写给我的。我们结婚以后,他被捕了。我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里!非常想念。”

徐明清好言劝慰了一阵,劝她不要过于担忧。

入住俞宅俞家逐客

据徐明清回忆,“小俞”(黄敬)出狱后,曾几度秘密来沪探望李云鹤。黄还找姐姐帮忙,在静安寺附近租了一间小屋,跟李云鹤一起搬了过去。

1934年10月26日,李云鹤因叛徒出卖,在上海被捕,后由上海基督教女青年会劳工部干事钟绍琴证明,她确实是小沙渡路女工实习学校教师,这才获释。

李云鹤出狱不久,徐明清收到黄敬的来信,说李云鹤出狱后住在自己上海的家里,心情非常压抑,郁郁寡欢,希望徐明清去看看她。徐马上赶到俞家,见到李云鹤时大吃一惊,李云鹤像换了个人:脸色发青,说话声音忽高忽低、忽紧忽慢,一直发着低烧,精神明显不正常。而俞家已经下了逐客令,明确表示不欢迎李云鹤,黄敬左右为难。看来前段时间的被捕和后来在俞家的遭遇,让李云鹤受到很大刺激。

徐明清看到眼里,遂邀请李云鹤和她一起回浙江老家散心。李云鹤爽快地答应了。徐的家人都很同情这个北方来的女孩子。徐的父亲是郎中,给李云鹤把脉后说她患上了肺痨,让她服了些中草药。徐还每天带李云鹤到外面散步,李云鹤的身心得到良好恢复,脸色又红润起来,性格也开朗了很多。

年底,黄敬来信说他已在北京大学执教,希望李云鹤回北平去过年。

1935年1月,徐明清从家里要了路费,把李云鹤送上了北去的汽车。据徐明清回忆,李云鹤当时是哭着离开徐家的。

然而,与黄敬短暂团聚后,1935年3月,李云鹤就回到了霓虹闪烁的大上海,并通过田汉等人的关系,以“蓝苹”的艺名进入影剧界。

同年9月,蓝苹即与同事、影评人唐纳相爱并公开同居。

1936年4月,在杭州六和塔下,由沈钧儒证婚,蓝苹与唐纳、赵丹与叶露茜、顾而已与杜小鹃等三对夫妇,举行了集体结婚仪式。然而不到一个月,蓝苹就与唐纳闹翻。

婚后蓝苹难舍旧情

最新出版的《姚依林百夕谈》,恰好描述了唐纳、蓝苹婚变之后,蓝苹与黄敬的旧情难舍:1936年的一天,姚依林接到黄敬来函,要他见信后即去国民饭店找黄。姚依林按照约定到了饭店,黄告诉姚:“我和李云鹤一块儿从上海回来了!”

原来,黄此前曾奉地下党之命,去上海参加筹备组织“全国学联”,在上海,黄巧遇刚刚和唐纳结婚的蓝苹。孰料,蓝苹一见黄敬便旧情复萌,谎称母病,给唐纳来了个不辞而别,随黄敬乘船去了天津。

黄敬见到姚依林时说,因自己突然从上海带了个女人回到天津,上级党组织还不知道,他(黄敬)必须先向中共北方局(党的上级组织在北京)报告一下情况,三天左右,即可返回天津。黄说:自己离开的一段时间内,蓝苹住在天津旅馆,在此期间,请姚代为照料。姚依林想了想,遂留下了自家“32号路公馆”的地址(姚家也是天津的大户人家)。

哪知黄敬前往北京的次日,蓝苹就去32号路公馆找姚,说有要紧事,必须立即见姚,恰巧姚母在家,听说有个年轻女人哭哭啼啼找上门来,姚母急忙找到儿子。问明情况,才算消除了姚母的误会。

蓝苹登门的时候,姚依林并不在家。得知消息,姚便赶到天津旅馆。进了旅馆房间,只见蓝苹仍在房间哭泣,一面哭,还一面向姚指了指扔在地上的报纸。原来,上海消息已传到天津,报上刊登的新闻说“蓝苹出走,唐纳自杀”。蓝苹焦躁地对姚依林说:我不能等黄敬从北京回来了,一定要回沪看望唐纳,而且今晚就要走。于是,蓝苹向姚要了20元路费,不再等候黄敬,当天便返沪了。

三天后,黄敬回到天津,去旅馆自然找不到蓝苹。姚对黄说:“你找这个麻烦干嘛?人家又不跟你了。”黄敬苦笑一下,说:“走了也好!”

此后发生的故事,众所周知:唐纳在上海旅馆自杀被救,闹得满城风雨,尤其上海小报,多数都是对蓝苹“水性杨花”的嘲讽和责难。又后来,蓝苹与唐纳一度和好之后,又再度分居。

渐渐地,上海电影圈内又传出蓝苹与电影导演章泯秘密同居的说法,唐纳又发生第二次、第三次自杀。导演章泯,早已结婚并有了儿子,于是各种流言蜚语又见诸报章,甚至有人说:有的女演员不惜以上床的代价勾引导演,以换取上台当主角的机会。

1937年6月,蓝苹在《大公报》上发表文章《我的自白》一文,称并非自己情变,而是唐纳出轨在先。然后,蓝苹与章泯公开同居,并被影片公司解聘。

此后不久,蓝苹去了延安。

帮助江青恢复党籍

根据公开出版物的记载,1937年8月底,蓝苹到达延安,并且她不再使用“蓝苹”,而是用了“江青”这个名字。

“江青”的含义,据说有二:其一,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”。“蓝”,蓝苹也。也就是说,虽然江青“出于”蓝苹,却立志要干出一番“胜于”蓝苹的事业来。其二,“江青”典出于唐朝诗人钱起的《省试湘灵鼓瑟》:“曲终人不见,江上数峰青。”

在陕北,负责审查江青党籍问题的,是中共中央宣传部的郭潜(他在抗日战争之后,被国民党军队俘虏,到了台湾,改名“郭华伦”)。郭潜1974年10月22日在台北接受日本作家采访时说:“江青的党籍恢复申请,因‘无证据’(缺少入党证据)被驳回。于是,江青在招待所白白地等候了两个月。恰在此时,她以前的恋人黄敬,于10月来到延安……因为找到了当年加入中共的证人,江青乃顺利地恢复党籍”。

黄敬虽然证明了江青确实在1933年2月加入中共,不过,这时的黄敬已和范瑾相爱。据徐明清推测:“大抵是江青在上海跟唐纳复婚、跟章泯同居,闹得满城风雨,使黄敬的心冷了,于是另择伴侣。”

1949年初,天津解放后,黄敬成为第一任天津市长。

据姚依林回忆,全国解放,1950年姚在北京医院住院,巧遇也在住院的江青。当然,这时的江青已是主席夫人。江未提当年向姚索要20元的旧事,只邀请姚去医院的棋牌室打扑克。姚说“不会打”,没有去。《姚依林百夕谈》内记载,“(解放后)据闻蓝苹仍有信写给黄敬”。

“文革”爆发,“文革旗手”江青启动了针对影剧界旧恩人、旧同事的清算与追查。为追回她的那些亲笔信,江青竟唆使红卫兵逼斗黄敬的夫人范瑾,致使范瑾患上精神病。但范瑾熬过了“文革”,直至2009年1月才逝世,而黄敬则在1958年就因病死在第一机械工业部部长的任上。

“文革”中,“李云鹤”、“蓝苹”的旧时朋友几乎全都遭殃,不过,出国谋生的唐纳当然无事,国内生活的章泯同样无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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