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国焘向大会报告了会议筹备经过,说明了这次代表大会的重要意义和会议的过程,指出应讨论的具体问题。接着马林、尼可尔斯基热情地致词,由李汉俊、刘仁静即席翻译。
各代表都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,向大会报告了工作情况,并交流了经验,讨论和起草党的纲领,明确了党的奋斗目标,讨论党在今后实际工作中的方针、任务和方法,制定工作计划。
7月25日、26日会议决定休会两天。由会议选出的起草纲领和工作计划委员会委员董必武、李达、李汉俊、张国焘利用这两天时间起草会议文件。
7月27日至29日,集中讨论起草委员会提出的文件草案。7月30日晚,继续举行会议,但却受到便衣的骚扰、监视。
晚上的会议刚开始时,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,从那扇虚掩的后门,突然闯入会场,朝着室内的人环视一圈,状极镇定。当每人都对他的闯入感到诧异并问他找谁时,他面不改色地声称“我找社联王主席”。李汉俊警觉道:“这不是社联,社联也没有什么王主席。”“对不起,找错了地方。”那人哈了哈腰,然后若无其事地出去了。
这马上引起了与会者的警觉,马林以为这一定是包打听,建议会议立即停止,大家迅速离开。
代表们于是迅速离开,只剩下李汉俊和陈公博。他们并不慌张,二人上楼,在李汉俊的书房坐定,想看看是马林的神经过敏,还是真有包打听密探作祟。
果然,十几分钟后有一个法国总巡、两个法国侦探、两个中国侦探、一个法国兵、三个翻译进入室内。他们气势汹汹,左搜右巡,但只查到了一些社会主义方面的书籍,抽屉内放着一份党纲草案,字迹模糊,又涂改得很乱,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。搜查结束了,法国总巡询问:“你们开什么会?”
李汉俊以房主身份,镇定地用法语回答:“没有开会,是我请北京大学几位教授和学生,来此商谈编辑新时代丛刊问题。”
“为什么家里藏着社会主义书籍?”
“我是教师并兼任商务印书馆的编译,这些书是作为研究参考用的。”
“有两个外国人是什么身份?来这里干什么?”
“他们是英国人,北大的外籍教授,暑假来上海谈谈学术问题。”
法国总巡什么也查不到,又未发现他们的活动证据,于是就无可奈何地说:“你们这些高级知识分子,大概有某种政治企图,但现时中国教育尚未普及,还谈不到什么举动,希望你们今后专在教育上下功夫,不要参与政治活动。”代表们离开会场后,来到渔阳里2号,那是陈独秀的住所,现在住着李达夫妇和陈独秀妻子高君惠。在那里等了两个钟头,见外面没有异常动静,牵挂着李公馆的情况,包惠僧便自告奋勇前去打探。
包惠僧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李公馆,李汉俊、陈公博简要地向他介绍了刚刚发生的事,并要他回去时,多转几个圈子,防止被人盯梢。
代表们意识到,租界里有密探存在,并不安全,决定离开上海,躲开法国巡捕。
后来李达妻子王会悟建议去嘉兴南湖,她在那里读过书,游人不多,比去杭州近便,众人都表示同意。
7月31日上午10时左右,代表们先后来到嘉兴车站。王会悟在南湖附近租了房间,让众人休息,又租了画舫。
王会悟又与李达、张国焘等人来到南湖烟雨楼观察周围环境,选择画舫游行路线和停靠地点。准备工作就绪后,王会悟领着众人来到湖畔,通过摆渡的小船,登上了画舫。
这艘画舫比较华丽,雕梁画柱,陈设考究。宽平的船头上搭着浮篷,既可以遮阳挡雨,又可观赏风景,十分舒服方便。上船时,众人就携带着乐器和麻将,并在舱里备有酒菜,装作游玩的样子。众人围坐在中舱的八仙桌四周的太师椅上,又摆上麻将桌,当有别的画舫经过时,就拿起麻将,装作打牌。11点,下起了小雨,游人渐少,于是会议开始了。这次会议讨论通过纲领和决议,党的成立宣言,选举党的中央机构。
党的纲领和决议,前几次会议已进行了比较深入的讨论,因而获得一致通过。在讨论《中国共产党成立宣言》时,对南北政府的看法存在分歧,便决定保留意见,留交即将组成的中央局处理。
最后选举中央领导机构。众人认为,全国党员人数不过50人,各地组织尚不健全,暂不成立党的中央委员会,先组成中央局,负责领导党的工作。会议选举陈独秀为中央局总书记,李达为宣传主任,张国焘为组织主任。下午6时,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胜利闭幕。当晚,代表们乘火车返回上海。
党的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召开,正式宣布中国共产党的诞生。从这一天起,中国的革命有了真正的希望。这是中国近代史上最重大的事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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